摘 要：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现阶段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要求，蕴含了丰富的环境伦理思想。其中，高质量发展的环保意识，融合环境保护意识与社会发展意识；绿色经济，凸显发展的包容性增长和伦理特色；健康生活，落脚以人为本的发展目的和伦理支点。以环境伦理为向度探析高质量发展，旨在增强其理论包容性与实际的应用性，为统筹美丽中国建设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高质量发展；环境伦理；环保意识；绿色经济；健康生活
环境伦理是研究人与自然关系的应用伦理，而“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现阶段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要求”，二者的理论与实践存有高度的相似性和互补性。高质量发展并非单纯的环境问题，更为核心的是对自然关怀的伦理精神；环境伦理涵盖多种异质性的理论倾向，也为高质量发展留有话语之论域。本文从高质量发展的三个向度解读高质量发展的环境伦理意蕴：环保意识以外系自然，内蕴人性的伦理指向，成为高质量发展的“精神引擎”；绿色经济以人的实现与生产相统一的伦理形式，成为高质量发展的坚实保障；健康生活以健全发展要素的伦理预设，落实高质量发展的民生旨向。通过高质量发展的环境伦理向度探析，对于消解人与自然、发展与保护的固有矛盾，推进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义。
一、高质量发展的环保意识
传统伦理学将研究对象界定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在意识预设上体现出鲜明的人类中心主义的倾向。环境伦理将伦理对象扩展到了自然界，在生发之时就存有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反思。在人际伦理、社会伦理和环境道德的发展演化中，环境伦理科学地平衡着人与自然的关系，并在伦理关注对象的扩张中，凸显出伦理意识在生态环境领域的深化及运用。而伦理的扩张，内在蕴含意识的扩张，“所以我们面对的问题是把社会意识的尺度从人类扩大到大地（自然界）。”环保意识的出现，一方面需要自然环境提供了伦理反思的外在基础，另一方面人具有寻找与接受伦理规约的内在可能。在这一意义上，环保意识作为一种外系自然，内蕴人性的内涵指向，是人与自然关系在人的意识中的伦理呈现，具有人为自身立法的伦理觉悟。
环保意识的不断觉醒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精神引擎”。经济发展不能代表人类文明的整体发展水平，也缺乏对人类精神文明的整体关注。面对严重的环境危机，多番兴起的环保运动展开了人们对原有经济模式和伦理尺度的探索和反思，以环境保护为核心的发展理念开始得到普遍响应。环保意识的不断觉醒，体现了人类对发展现实的深切关怀与道德伦理的态度确立。“发展越来越被看作是社会灵魂的一种觉醒。”对环保意识优先性的论述，也是现代生产发展与伦理秩序构想的重要特质。而衡量环保意识的扎根程度，就要看这种意识在生产发展中的自觉体现程度。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倡导：“要加强生态文明宣传教育，增强全民节约意识、环保意识、生态意识，营造爱护生态环境的良好风气。”这种倡导引起人们保护环境的自觉性，促使人始终在自然面前扮演着伦理角色。环保意识便在对人类生活方式与发展方式的深刻审理中，促使人将自然的关切情感转化为伦理规范，以促使形成更高水平、更可持续发展模式。但这并非说高质量发展的伦理探析需热衷于摆脱经济因素，把其泛化为抽象的伦理。
高质量发展的环保意识，是环境保护意识与社会发展意识的有机统一。这种引导人面向自然的伦理预设，从深层次决定了人类确立与践履何种伦理观念，以找寻人生存、发展的必然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环保意识体现了人作为伦理存在物的发展印记：当我们思考某种与发展有关的伦理时，我们是在寻找某种与人相连的生存形式。
二、高质量发展的绿色经济
意识是先导，现实是归宿。人的生产发展与伦理演化归根结底需要现实的证成作为支撑，而“一切生产力都归结为自然界”。当人类对自然采取尊重的态度，生产发展才能具有思考人类自然性与社会性双重属性的思想前提。我们的根本认同是作为自然的部分，只是到了后来，我们逐渐把自己看作摆脱自然的“自由”个体。而这种想象自由的个体，在历史上不曾存在，在未来也不会出现。自然是人生产发展的基础，这要求发展需找寻面向生态实践的环境伦理。“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命，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绿色经济是一种将人的实现与生产相统一的伦理形式。
绿色经济是高质量发展的坚实保障。物质生产消耗大量能源的粗放型发展方式，在提升生产效率的同时，面临着“要么扩张，要么死亡”的资本本质。资源短缺是发展面临的瓶颈问题，其中，不合理的发展方式，一方面造成可再生资源丧失弹性，另一方面造成不可再生资源储量减少，导致环境与发展质量下降。即使存在进行无休止扩张的环境资源，粗放型发展带来的副作用最终将制约发展，甚至威胁人的生存。面对传统发展带来的高耗能与高污染，绿色经济带有对自然的能动反馈，它从自然中获取之时，又在一定程度还利于自然，保持与自然的良好的协同。发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环境，它就在多大程度上依赖环境。而只有认识发展对自然背景的高度依赖，才能恰当地理解和实践绿色经济，推进其不断发展。高质量发展的绿色经济促进自然资源的循环利用，这个过程又会促使生态环境推动发展的高效与持续。其中，绿色科技、绿色生产等一系列概念，都是绿色经济的体现。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构建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绿色环保等一批新的增长引擎”。经济发展并非发展的唯一需求，环境破坏也并非发展的必然结果。二者的交叉循环、有机统一，才能奠基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空气常新的高质量发展保障。
高质量发展的绿色经济不仅含有深刻的环境伦理意蕴和现实发展指向，对我国厚植发展优势，推动发展高质量、高层次具有重要的指引性和导向性：“我们党领导人民治国理政，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要回答好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实现发展这个重大问题。”这个过程必然需要超越以往围绕经济“打转”的发展思想，坚持科学、绿色和永续的发展道路。高质量发展的绿色经济体现了发展的包容性增长和伦理特色，它将发展的过程进行伦理过滤，促使发展具有自然和伦理的取向。
三、高质量发展的健康生活
离开了自然，人类无法生存，缺少了良好的生态环境，人类无法健康生活。在生态环境心理学方面的诸多研究中，都证明了良好的自然环境对人的心理具有的正向构建和疏导作用。自然是人无机的身体，人与自然的脱离，就是人与自身的脱离，这种“同自身相异化的人，也是同自己的本质即同自己的自然的和人的本质相异化的思维者”。人的伦理构筑和完善始终致力于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自然与人的健康而言，不仅是生存家园，更是精神家园。人的生存与发展应该被编织进多样化的自然之中，并致力于将和谐共生作为追求的精神旨趣。在罗尔斯顿看来“无论从微观还是从宏观角度看，生态系统的美丽、完整和稳定都是判断人的行为是否正确的重要因素”。健康生活与环境保护的主体都是人，而人在本性上是伦理的。健康生活与自然要素的紧密联系，建立起的生命氛围，含有一种健全发展要素的伦理预设。
健康生活是高质量发展的民生旨向。切实落实健康生活的各项指标，“让良好的生态环境成为人民生活的增长点、成为展现我国良好形象的发力点，让老百姓呼吸新鲜的空气、喝上干净的水、吃上放心的食物、生活在宜居的环境中、切实感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环境效益。”这种适合人类的生存状态，需要良好的生态环境作为支撑，更需要高质量发展作为保障。健康生活是高质量发展的前提与限度，又作为其归宿和目的。它以自我选择的发展方式，联系人的伦理规范。“以人为本是马克思环境伦理思想的核心意蕴，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超越。”这种以人为中心的发展，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价值取向，凸显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民生领域。
高质量发展的健康生活，其基本要求需以人的保护、促进、完善作为伦理支点。生活是人活动的主题，尽管这个主题中包含诸多要素，但健康以其必要的生存要素，成为对人类生活诸多现象的考量契机。而人类的生活中，生活的意义与自觉状态联系在一起。高质量发展的健康生活便以人类参与进化的宏大意图，获得发展的行为规范与生活意义。“天人之际，合而为一”，“人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就是说，是自为地存在着的存在物，因而是类存在物。他必须既在自己的存在中也在自己的知识中确证并表现自身。”高质量的健康生活能在解决物质追求与精神追求的矛盾中，诠释人与自然关系发展关系的新布展。当我们处在如此的生活方式时，必然能在与自然的紧密联系中，认识的到人的意义感与深刻感。这个过程包含整个人文要素的维持和提升，或者说它涉及了人类发展的全面人性，为发展获得更大的基础与可能。正如马克思指出：“既然人的性格是由环境造成的，那就必须使环境成为合乎人性的环境。”高质量的健康生活反映了人类对生活状态的深沉思考和发展前景的执着追求，是探寻人与自然和谐的阶段性归宿。
高质量发展思想内涵丰富，可以从不同视角梳理解读，环境伦理无疑是一个可以尝试的角度。这对于认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扩展环境伦理的外延，具有一定的启示和帮助。人在与自然的适应中，认识与确定自我，“应当对自然界负有直接的道德责任，成为自然界的道德代理人和环境管理者，为保障人类和自然界的其他生物能世世代代在一个生态平衡、资源丰富的地球上生存发展而发挥特殊的作用。”环境伦理是高质量发展的必然伦理向度，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发展进程中的本质体现，也是马克思环境伦理思想的现实要求。对于发展所承载的伦理使命而言，高质量发展的环境伦理更是在贴近自然与发展的伦理亲证中，在美丽中国建设的坚实步伐中，展现了穿透性的未来取向。 （文 / 银丽娟）
（作者简介：银丽娟，新疆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21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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