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常，我们在评价某家企业是否值得投资时，是通过企业相关财务指标、会计信息及其他相关财务信息进行评价。但从2008年我国引入ESG理念，即环境、社会责任、公司治理三个方面，从非财务角度衡量企业的可持续发展、社会责任的履行以及企业的未来发展。ESG从侧面反映了企业的形象，因此，企业也通过各种手段进行“漂绿”行为，以获得公众、投资者的信任与良好口碑。本文在叙述相关概念后，分析企业的“漂绿”行为，进而对该行为提出相应的审计与治理措施，让资本市场信息更加真实。
关键词：ESG；“漂绿”；审计；治理
一、相关概念简述
（一）ESG概念
相比于传统采用诸如市盈率、资产报酬率等财务指标来衡量企业中长期可持续发展，判断企业是否值得投资之外，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投资者更加关注企业ESG报告指标评级情况。ESG是环境（environment）、社会责任（social）、公司治理（Governence）的简称。它是在考虑企业经营状况的同时更加注重企业对环境和社会产生的影响。ESG并不是一个新概念，起源于20世纪的社会责任投资，其目的是帮助投资者识别“不道德”的投资对象，即对环境有害、威胁人类健康的行业。经过不断发展，我国也越来越重视投资企业的健康化，将ESG作为一种投资策略，有助于我国实现“双碳”目标。
（二）企业“漂绿”
“漂绿”一词最先由美国环保主义者杰伊·韦斯特维尔德在1986年提出。当时旅店鼓励游客重复使用毛巾来减少对环境的污染。这种做法后来被发现是降低洗毛巾的成本，旅店并无实质性的举措来保护环境。“漂绿”一词频频发生在企业身上，尤其是上市公司。“漂绿”的实质是宣称的做法与实际的做法不一致，企业为了展示其自身对社会负责的形象，进行虚假性或误导性行为宣传。
二、ESG评级机构及体系
自ESG逐步引入到企业评价中，国内外均出现了不少的ESG评级机构。其中，国外知名评级机构有彭博、明晟、汤森路透、富时罗素、路孚特、晨星等。国内有中财绿金院、商道融绿和国证、嘉实基金等。但即使是同一个国别的评级机构对ESG评价的体系指标也不同。国内以国证评价体系为例，其在环境方面设置了5个主题、11个领域，社会责任层面涉及4个主题、9个领域及公司治理层面包含6个主题、12个领域。国外以明晟（MSCI）为例，比较国内外ESG评级机构针对相同的范畴所采用的指标。具体指标见表1、表2。
通过对比我们发现，国内对ESG评级虽然总体围绕的三大主题是一致的，但在细分领域中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原因在于ESG本质上是一种价值观的判断，这也导致了各个评级机构在指标选取、度量以及权重会有不同程度的差异。同时，国内外评级机构对最后的评级结果打分也不一样。国外以MSCI为例，该评级机构最终的打分结果以AAA-CCC的7个等级，国内以国证机构为例，评级结果以AAA-C九个级别呈现，其余国内机构大多数也以A-C或A-D的等级形式进行评价。可见，立足本土，适合本国实际发展和需要的评级才是最为适用的。
三、企业“漂绿”的动因
与财务信息相比，尽管ESG信息披露并非强制性，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及投资者投资策略的更新需要，上市公司也越来越注重ESG信息的披露。2008之前我国倡导ESG自愿披露，目前，我国规定上市公司环境和社会责任信息披露范围。ESG信息的披露是证明企业履行了相关责任，可以视为企业的“第二张财务报表信息”，因此，有的企业为了自身形象进行“第二财报”的“漂绿”，表现为隐瞒各类风险、虚假报告履行义务等十多项行为。
（一）数据信息透明度低
各评级机构在对上市公司ESG信息评级时，首要任务是数据采集，而数据是企业自行整理公布的数据，未经第三方审计或验证，本身就存在漏洞；评级机构采用这样的数据进行评级缺乏说服力，而且企业提供的ESG信息多数是文字性描述，缺乏量化的数据。因此，企业自身披露的ESG信息不能确保真实性。
（二）实现“真绿”行为成本高
“真绿”即企业真正实现自身的承诺，满足相关的标准与要求，而非进行掩盖、欺骗。作为理性的“经济人”，企业的每项活动都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如企业在履行国家双碳目标时，要实现所承诺的减排降低碳使用，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力成本，还要研发新技术，这些对企业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同时，企业又要实践自身责任，展现光辉形象，难免会对披露的信息进行“包装”美化，这也是出于成本效益原则出发。
（三）企业内部控制不完善
近几年，我国部分上市公司出现财务造假或舞弊，主要因为企业缺乏相互制衡的内部控制，或者是相关的内部控制很完善，但是流于表面，让舞弊有机可乘，这样，财务报告的质量必然很低。尤其是ESG信息作为当下一种新兴事物，没有统一的要求和标准，缺乏内部控制制度，企业ESG信息披露可信任度低，“漂绿”的可能性极大。
（四）ESG信息强制性披露不足，缺少第三方鉴证
目前，我国尚未要求企业对ESG信息进行强制性披露。在自愿披露的企业中有的进行选择性披露，只披露部分好的信息，未将所有因素考虑进去。与传统的财务报表审计不同，目前ESG信息并未规定强制性审计，不论是国家层面的审计还是社会机构审计（即注册会计师审计），没有经过专业鉴证，其可靠性与真实性较弱。再加之没有统一的披露标准，鉴证机构没有特定的参考标准，鉴证起来也变得复杂，不同行业标准不同，无法形成统一的鉴证意见。
四、“漂绿”审计路径
我国审计事业发展至今已形成以国家审计、注册会计师审计和内部审计为主的多个不同主体的审计形式，它们相互优势互补，有效提升了审计效率和质量。其中国家审计与其他审计两种不同，国家审计因法律赋予其权限，由国家保障强制实施，被审计单位配合程度高。针对非国有上市公司而言，注册会计师审计与内部审计是其审计主体，其中注册会计师审计的独立性、客观性能给审计带来合理保证，必要时国家审计会给予对应单位实行延伸审计。
2008年开始，我国相关媒体开始公布企业“漂绿”的行为与手段，时至今日，企业“漂绿”案例已达100多起。“漂绿”手段由原先的隐瞒谎报到现在已达到十多种，尤其是环保信息披露存在很大的问题与不足，从保证信息真实可靠的角度来说，明确如何进行审计是ESG信息审计的难点。从注册会计师审计来看，注册会计师应考虑财务报表中关于ESG信息的事项，特别是可能导致财务报表发生错报的重大事项。另外，要了解被审计单位对财务报表产生重大影响的相关ESG信息的内部控制，基于此，再运用风险导向审计模型评估财务报表受ESG影响的重大错报的可能性。注册会计师对ESG信息的掌握与判断会对企业信息披露形成制约与压力。随着ESG信息被公众与投资者关注度越来越高，加上注册会计师对其关注度较高，企业会意识到ESG信息对自身发展的重大影响，这将约束企业履行相关责任义务、规范披露相关信息，避免事前进行“漂绿”。
我国大型企业、上市公司一般都设立内部审计部门。我国内部审计制度自1983年建立至今，经过不断地修改与补充，体系已日渐成熟。ESG信息的内部审计主要是从企业ESG风险评估、ESG管理内部控制评价和ESG重大事项专项审计。在进行ESG风险评估时，内部审计人员根据应尽必尽责任模块进行摸排梳理，根据企业自身情况进行风险评估。ESG评价体系中有很多指标可以被纳入企业内部控制框架中，利用指标监测和评价完成情况评估ESG管理活动的执行情况。涉及国家相关部门、落实国家相关政策及企业与公共部门关联度较高时，国家有必要进行延伸审计，不仅能发现企业存在的问题，更能纠正相关的违规违法行为，如有必要可由审计机关移送至相关部门。
五、“漂绿”的治理
（一）建立规章制度，实施强制性披露
目前，世界大多数国家对ESG信息报告都未做出强制性规定，以自愿披露为主。自愿披露具有随意性和选择性，容易出现“漂绿”行为，不利于检查和评估企业是否积极履行了国家相关政策及企业的相关行为。如果国家或相关部门制定强制性披露信息的政策，不仅让公众了解企业的履行情况，提高企业的透明度，还能减少企业“漂绿”行为。
（二）强化新闻媒体的监督
大数据时代，数字社会时刻监督着我们的一言一行，上市公司作为公共企业一直是大众关注的对象，其行为无论好坏都会传遍各大网络平台。作为独立的外部监督者，新闻媒体的曝光或报道都会引起相关监管部门的关注与重视，如微博、微信、抖音这类平台已成为信息传播扩散的主流，它们大量的评论与转发会给企业“漂绿”行为造成舆论压力。一旦有舆论压力的制约，企业也会减少“漂绿”的可能。
（三）建立统一的评价标准，运用第三方鉴证
目前ESG信息没有统一的评价体系与标准，即使进行披露也会存在一些差异，不便于企业间的比较。建立统一的评价标准不是“一刀切”，每个行业有着自己的特点与模式，应按照不同的行业建立相应的标准。同时，按照不同行业针对性地建立行业披露标准应有利于第三方机构进行鉴证。目前ESG信息没有强制性要求鉴证，识别信息难度大，因此第三方鉴证，尤其是会计师事务所的独立鉴证，降低了信息不对称的程度，其信息质量也会提高。
六、结论
传统的财务指标进行业绩评价、经营情况判断固然成为投资者首要考虑的因素，但时代在变，经济在发展，企业价值判断有了新的评估体系。ESG评价体系从企业非财务角度出发，综合评价一家公司的可持续发展，可以将ESG信息当作企业的第二份财务报表。由于目前我国还未进行强制性披露ESG信息，主动披露的企业又可能存在不诚信行为，因此必须从审计与治理的角度来遏制“漂绿”，让资本市场健康发展。
（文 / 季金玉）
（作者简介：季金玉，新疆财经大学，硕士研究生。）
参考文献
[1]吴少龙.深交所发布ESG评价方法和ESG指数[N].证券时报,2022-07-26(A02).
[2]许明珠,温刚.ESG评级的发展情况[N].中国财经报,2022-06-02(007).
[3]李研妮.国内外ESG投资评级服务的发展现状、问题与政策建议[J].清华金融评论,2022(08):10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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