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回顾与2024年展望
2023年12月12日闭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总结了过去一年的经济工作，部署了新一年的发展任务。我认为，会议传递出两个最重要的信息：一是提出“必须把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作为最大的政治”；二是提出“以进促稳”，把经济回升向好、长期向好的发展趋势保持下去。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特别强调，“要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加强财政、货币、就业、产业、区域、科技、环保等政策协调配合，把非经济性政策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强化政策统筹，确保同向发力，形成合力。”在面临经济下行压力的情况下，在经济运行遇到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减弱的情况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召开对于统一全党认识和行动，调动各级干部和全国人民的积极性，实现经济的回升向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过去多年，面对外部压力，我们强调要保持经济稳定，取得了成效。现在提出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多出有利于稳预期、稳增长、稳就业的政策，在转方式、调结构、提质量、增效益上积极进取，不断巩固稳中向好的基础。提出“以进促稳”，标志着宏观调控指导思想的调整和完善。这就好像骑自行车一样，速度过慢，不可能稳定。当然速度过快也不会安全。以进促稳就是要保持合理的增长速度，通过提高经济增长速度来实现经济运行的稳定。这对改善经济预期，提振人民和企业的信心将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综观2023年经济形势，总体上处于回升向好态势。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5.2%，城镇调查失业率平均值为5.3%，居民消费价格（CPI）同比上涨0.4%，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PPI）同比下降3.1%。这是在2022年基数较低的情况下实现的，说明需求收缩的问题仍然突出存在。特别是前三季度民间投资增速为负0.6%，成为投资需求疲软的重要标志。改革后的前30多年，民间投资增速始终保持在两位数，民间投资在全社会投资中的比重从零开始跃升到60%以上，为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考虑到民间投资增长对就业、居民收入和消费增长的强大拉动作用，鼓励民间投资增长应做为当前改变需求收缩局面必须认真面对并着力解决好的问题。
2024年我们要开创经济回升向好的新局面。围绕实现这一目标，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做出了全面部署，提出了九大举措：一是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二是着力扩大国内需求；三是深化重点领域改革；四是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五是持续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六是坚持不懈抓好“三农”工作；七是推动城乡融合、区域协调发展；八是深入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低碳发展；九是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
完成2024年的经济工作任务，首先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新质生产力，就是以科技创新特别是颠覆性、前沿性技术创新创造的生产力。第四次工业革命将以绿色能源和数字经济为主要标志。我们应抓住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机遇，力求成为新工业革命的引领，为人类社会科技进步做出贡献。要加快推动人工智能发展，打造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开辟量子、生命科学等未来产业新赛道，广泛应用数智技术、绿色技术，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国有企业要通过深化改革，建立激励研发投入的体制机制，充分发挥科技创新的骨干和带动作用，鼓励更多企业成为像华为一样具有超强创新能力的公司。
要扩大各类民生工程建设。重点加快推进保障性住房建设、“平急两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城中村改造等“三大工程”。这些工程见效快，对投资拉动作用强，应当作为缓解需求收缩矛盾的当务之急。
城市化创造需求，工业化创造供给。要围绕解决需求收缩这一突出问题，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新型城市化，努力打造宜居、韧性、智慧城市。加快城乡融合发展，把推进新型城市化同乡村振兴结合起来，促进各类要素在城乡市场之间平等交换、双向自由流动。以苏州市为例，苏州是全球最大的制造业中心，同时又是全国大城市中唯一一个对汽车不限购、不限行、不拥堵的城市。原因在于苏州建立了以县城为中心的组团式发展格局，消除了上下班时的潮汐式人流。全市已经基本消除了城乡户籍的差别和限制，外来农民工可以享受市民的各种公共服务。苏州在城乡融合发展上已经为全国做出表率。推进新型城市化、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和乡村振兴，必将释放出经济增长的巨大新动能。
2024年将是从根上解决需求收缩问题的关键一年。解决了这一问题，形成需求持续扩大的机制，就能为实现经济回升向好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到2035年使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对此，我们充满着期待，更要为此而不懈奋斗。（文 / 郑新立）
（作者为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原副主任、本刊总顾问。本文是作者专供本刊撰写的年度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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