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基于2004—2023年江苏1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本文对新发展格局下双向直接投资及其交互作用对江苏地区经济增长效应进行研究。结果显示，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及其交互效应均能够显著促进江苏的经济增长。进一步检验发现，双向直接投资影响江苏经济增长存在显著的区域性差异，外商直接投资的经济增长效应在苏北地区更大，而双向直接投资交互效应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在苏南、苏中地区更大。
关键词：双向投资；协同发展；新发展格局；江苏地区
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贯彻新发展理念要完整、准确、全面，对外开放要坚持高水平，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要毫不动摇，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要加快构建。党和国家对于我国未来经济发展路径作出了要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重大战略部署，这对于我国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新发展格局的背景下，如何促进双向投资协同发展进而提升发展质量是亟待研究的问题。基于此，本文依据2004—2023年江苏1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研究江苏地区双向直接投资及其交互作用对经济增长的效应。
二、文献综述
（一）双向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研究
许多学者指出对外直接投资的增加能够促进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潘文卿等通过运用146个国家30年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发现外商直接投资（FDI）对对外直接投资（OFDI）存在正向影响关系。陈涛涛和陈晓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资对于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机制，提出了包含多个层面的分析理论框架。姚树洁等认为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直接投资之间存在一定的粘性，两者会同向发生变动。
（二）双向直接投资协同发展的相关研究
张林采用交互项的方式分析了中国双向直接投资互动对产业升级的影响。龚梦琪和刘海云从工业行业的视角衡量了双向直接投资的环境效用。熊峰等通过对江苏双向投资的阶段性检验得出了江苏省双向投资各阶段的拐点以及部分城市所处的阶段。
（三）文献评述
许多研究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的文献认为这两者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作用，学者们从不同视角使用不同方法展开研究，大多数研究都指出对外直接投资和外商直接投资能够促进经济的增长。
三、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一）外商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增长
20世纪80年代后，金融全球化不断深入，科技快速发展，投资自由程度逐渐提升，国际直接投资逐渐成为世界经济相互关联、快速发展的重要基础。欣欣向荣的国际投资活动逐渐使得发展中国家兼具外商直接投资东道国和对外直接投资投资国的双重身份。
对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能够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主要因素可以概括为要素禀赋优势和市场区位优势两个条件。江苏地区作为中国一个相对发达的省份，具有良好的要素禀赋优势和市场区位优势，这对于吸引发达国家对江苏直接投资具有很大的作用。
吸收外商直接投资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能够增加东道国的资本，弥补投资资金稀少的缺口，进而促进东道国的经济增长。索洛的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指出技术进步对于维持经济的长期增长具有重要作用，外资企业不仅会为东道国提供资本，还会给东道国带来先进技术，从而更为有效地促进该国经济的增长水平。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将技术进步内生化，将一国的长期经济增长的原因概括为知识和人力资本积累以及技术创新。
外商直接投资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能够为东道国提供资本，资金不足的缺口可以被弥补，从而促进该国家经济的发展和增长。外商直接投资能够提高东道国的资本形成效率和研发能力，同时能够累积人力资本，从而在长期内促进东道国的经济增长和发展。东道国的企业也会学习跨国公司先进的现代企业制度，继而进行体制机制的改革。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待检假设1。
H1：外商直接投资能够正向促进江苏的经济增长。
（二）对外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增长
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江苏的新批境外投资项目数和中方协议投资额分别为408个和21.76亿美元，而到2019年，新批项目数达到了827个，协议投资额也增加到89.45亿美元，十年间翻了四倍多，2020年对外直接投资下滑，江苏省的协议投资额也下降为57.36亿美元。2023年对外投资新增项目数达到1 242个，同比增长46.1%，中方协议投资额提高至111.6亿美元，相比2022年增长15.5%。近期以来，关于对外直接投资对本国的经济增长效应受到广泛关注，对外直接投资主要通过逆向技术和制度溢出效应以及投资互补效应两种方式来实现拉动投资国的经济增长的目的。
随着发展中国家资源消耗型发展模式逐渐难以为继及人口红利减弱导致劳动力比较优势的逐渐丧失，改革开放以来维持我国经济几十年高速发展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逐渐丧失其优势，变得不符合我国目前新时代下高质量发展的需要，技术和制度上的创新开始变得至关重要，成为我国经济摆脱中等收入陷阱的新动能。通过投资于技术水平更为先进的发达国家可以接触到其先进的技术和管理制度，逆向溢出效应发生作用，进而推动我国经济维持一定的增长速度。
一方面，资本的产出效率以及资本回报率会在国内资本供给较为充裕或出现资本过剩的情况下逐步下滑，投资国开展对外直接投资活动能够使得其国内的资本产出和配置效率以及资本的回报率上升，从而进一步拉动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林毅夫、刘航和孙早等发现产能过剩问题存在于中国的部分地区和产业中，在此情况下，对外直接投资通过跨国投资寻求市场来扩展市场的空间，消化剩余产品及过剩产能，改善投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待检假设2。
H2：对外直接投资与江苏的经济增长正相关。
四、实证研究
（一）模型构建
出于验证江苏双向FDI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目的，基于江苏省市域层面，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GDPit=β0+β1FDIit+β2OFDIit+β3FDI×OFDI +∑nk=1λkXit+μi+εit
其中：i代表江苏的十三个地级市；t代表年份；GDPit代表江苏地区的经济增长水平；FDIit、OFDIit、FDIit×OFDIit分别代表江苏的外商直接投资、对外直接投资以及两者的交互项；Xit、μi和εit表示分别表示相应的控制变量、江苏各地级市的个体效应及不同地级市特定因素的影响。
（二）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本文将经济增长水平（GDP）作为被解释变量，将外商直接投资、对外直接投资及其交互项（FDIit×OFDIit）作为核心解释变量。
2.控制变量。（1）投资水平（INV）。各地级市的投资水平使用除外商直接投资以外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的对数来衡量。（2）劳动力投入（LAB）。运用各地级市的劳动力投入水平用三次产业从业人数的对数来反映劳动力投入水平。
（3）出口贸易（EX）。各地级市出口贸易的状况使用的是货物出口总额的对数来衡量。（4）政府支出（GOV）。各地级市的政府支出用GDP中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所占比例分数的对数来表示。（5）人力资本水平（EDU）。本文使用人均受教育年限的对数来衡量人力资本水平的高低。
（三）数据处理与来源
本文选取2004—2023年江苏13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对于文中涉及到的价值形态的数据、地区数据均来源于《江苏统计年鉴》（2004—2023）及CSMAR数据库。
（四）实证结果分析
1.全样本回归结果。江苏13个地级市回归的实证结果如表1所示。结果显示，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对外直接投资影响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外商直接投资与对外直接投资的交互项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均能够显著地促进江苏省经济的增长，H1和H2得到了验证。同时也说明对外直接投资的加快发展有助于东道国引入“高质量”的外资。
逐个加入其他控制变量得到模型（2）到模型（6）的回归结果，结果说明双向FDI及其交互项正向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存在稳健性，同时又检验了H1和H2这两个待检假设的正确性。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显示，劳动投入及投资水平这两个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正向的，说明劳动投入和资本投入能够推动江苏地区的经济增长和发展。在1%的水平，出口贸易的系数为正且显著，表明出口活动能够有效促进江苏地区经济增长，这和现实中江苏省的出口情况相吻合。政府支出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作用，说明政府支出的增加有利于地区经济的增长。人力资本水平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为正，说明江苏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有助于拉动江苏的经济增长。
2.地区异质性分析。将江苏13个地级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苏南、苏中地区，另一部分为苏北地区，进行分地区异质性分析。分地区模型中回归结果与全样本模型相比基本一致，双向直接投资及其交互作用能够正向影响经济增长，这说明双向直接投资及其交互效应能够稳健正向影响江苏地区的经济增长。苏北地区对外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更大，说明苏北地区对外直接投资正向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大于苏南、苏中地区，可能的原因是苏北地区的经济规模和发展水平对比于苏南苏中地区落后，对外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边际促进效应大于苏南、苏中地区。
3.稳健性检验。为避免内生性问题的出现带来的影响及检验模型的稳健性，外商直接投资、对外直接投资以及两者的交互项及其他控制变量进行滞后一期重新回归估计，结果显示，基本不会出现回归结果改变的情况；然后使用固定效应模型替换原模型进行回归，回归结果与原模型相比没有发生变化，从而证明本文结论具备稳健性。
五、结束语
本文基于2004—2023年江苏1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双向直接投资及其交互作用影响江苏地区经济增长的情况。研究发现外商直接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以及两者的交乘项均能够显著的正向促进江苏地区经济增长。分地区回归发现，区域性差异显著存在于双向FDI及其交互效应对江苏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对外直接投资的经济增长效应在苏南和苏中地区相比于苏北地区更小；而相比于苏北地区，双向直接投资的交互效应对苏南、苏中地区经济增长的促进效应更显著。此外，江苏的投资水平、劳动力投入、人力资本水平、出口贸易和政府支出等因素也对经济增长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
（文 / 何宜贤）
（作者简介：何宜贤，南京审计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双向投资与制造业安全。）
参考文献
[1]潘文卿,陈晓,陈涛涛,等.吸引外资影响对外投资吗？——基于全球层面数据的研究[J].经济学报,2015,2(03):18-40.
[2]陈涛涛,陈晓.吸引外资对对外投资能力的影响机制——机制分析框架的初步构建[J].国际经济合作,2015(05):4-11.
[3]姚树洁,张帆,王攀,等.中国对外投资的市场粘性及动态平衡分析[J].南开经济研究,2018(02):110-129.
[4]张林.中国双向FDI、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J].世界经济研究,2016(10):1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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